阮竹輕眨了瞬眼,沒明白:“什麼怎麼回事?”

  “一個億。”刑燁堂氣的全身發麻,卻克制住了,“打。”

  阮竹後知後覺自己沒和刑燁堂提起過。

  被愛所滋養,不管是男方和女方,都會變的勇敢很多。

  阮竹從和刑燁堂復婚後不知道怎麼回事,就變得不怕刑燁堂了。

  可能是因為刑燁堂和她說話一直都很溫柔。

  不管她想做什麼,他都是溫柔的,並且是支持的,沒有大聲和阮竹說過話,只有一天比一天更盛的黏膩和寵溺。

  阮竹不害怕刑燁堂生氣。

  哪怕刑燁堂這會瞧著像是想生氣,卻依舊不怕,把當年的事合盤脫出。

  包括後來打了梅蘭德。

  她甚至還想讓刑燁堂誇誇她。

  因為她打梅蘭德的初衷是梅蘭德罵刑燁堂。

  她是在維護他。

  是愛他的證明。

  刑燁堂沒罵也沒誇,心髒久違的重新酸澀了起來,問阮竹:“後來呢?”

  “打了她的後來嗎?”

  “不是。”刑燁堂哽咽了,“和我離婚後的後來,身無分文的……後來。”

  阮竹和刑燁堂離婚後,身無分文。

  她不知道該去哪。

  兜兜轉轉去了從前和刑燁堂租的房子。

  那個房子在刑燁堂他們走後換了很多租戶。

  因為樓層高等原因,住的時間都不長久。

  房東嫌棄來回領著人看煩。

  加上裡面實在沒什麼貴重的東西,沒鎖門。

  阮竹去了那。

  躺了不知道多久,渾渾噩噩的時候來人看房子了。

  真的換了很多住戶。

  但阮竹卻就是在這裡找到了刑燁堂的影子。

  她不想離開這裡。

  出高價和房東簽了合同,讓她看在從前租了數年的情分上給她三天的時間攢錢。

  阮竹去碰瓷了。

  全身刮痕的拿到了房租錢。

  在房子裡待足了一個月,起來開始工作交房租掙錢,想著哪天攢夠一個億,去找刑燁堂,將這筆錢還給他。

  這是那會阮竹找來找去,找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正兒八經和刑燁堂再見一面,說說話的機會。

  阮竹說的輕描淡寫。

  刑燁堂哭了,牽著阮竹的手哭的泣不成聲。

  阮竹怔愣了許久,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輕輕哄刑燁堂。

  刑燁堂和阮竹回家了。

  做了個夢。

  夢到了年少的自己和阮竹。

  他有段時間真的很想膩著她。

  覺得她好好看。

  側臉好看,正臉好看。

  身上的味道也好想。

  刑燁堂夢到因為阮竹害羞而躲開的自己,這次沒有捏死心動的萌芽。

  不怕失去這段友情,對阮竹窮追猛打,不追到手誓不罷休。

  倆人如願戀愛了。

  阮竹沒有追著自己讀她不喜歡也不擅長的化學。

  讀的是美術。

  因為有天分和靈氣,在自己的領域裡閃閃發光。

  倆人雖然不在一個樓,課也不重復。

  但因為大學本就清閑,所以一直在一起,一直在一起,一直一直在一起。

  在一起到大學畢業那天。

  刑燁堂朝變得愛笑又自信,還會很惑人撒嬌的阮竹求婚了。

  阮竹答應了。

  和他有了個家。

  刑燁堂醒了。

  側目看向懷裡呼呼大睡,呼吸都帶著香味的阮竹。

  繾綣的吻了吻,低聲說:“對不起。”

  對不起,年少不知那是心動,就這麼把它們扼殺在了搖籃中。

  隨後有了錯過的那麼多年。

  又有了差點錯過的那麼多年。

  刑燁堂視線下移到阮竹的小腹。

  伸手輕輕觸碰了瞬。

  “兒子,我們以後一起陪著媽媽,保護媽媽,永遠都在她身後,好不好?”

  肚皮裡的小男孩像是回應似的,輕輕翻了個身,無聲的在說:“好。”

  夢中的阮竹低低的碎語。

  刑燁堂湊近。

  聽見阮竹呢喃道:“求婚,婚禮,鑽戒。”

  阮竹的夢想從攢錢給刑燁堂買房子買車,悄無聲息的又加了一個,婚禮,她很久之前就想給刑燁堂的婚禮,還有,想給他買個戒指。

  夢想這個詞彙,感覺朝前奔似乎很難。

  但不難。

  阮竹很快就會實現了。

  靠她自己,給刑燁堂買房子,買車,舉辦婚禮,買鑽戒。

  告訴刑燁堂說,我會一輩子對你好,生也好,死也罷,長相隨且長相伴。

  ——全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