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年輕俊美的僧人在裊裊檀香裡念著他的心上人,佳人已去,郎君常念,他用這樣的方式跟她相知相守。

“郡主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賞花?”太皇太妃身著盛裝,從花叢中走來,蘇景姝忙上前施禮,“請太皇太妃安。”

“你我師出同門,不必如此客氣。”太皇太妃咯咯笑,“剛剛在宴席上,不便說話,郡主可願意陪哀家走走?”

“太皇太妃請!”蘇景姝欣然答應。

“皇上經常跟我說起你,他一直拿你當娘親的。”太皇太妃心情不錯,眉眼彎彎地看著蘇景姝,“之前多虧了,否則皇上未必有命回到京城,說起這些,哀家真的要好好謝謝你。”

“太皇太妃言重了,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,臣妾才跟皇上有了這段母子情分。”蘇景姝淡淡道,“臣妾不敢居功,只求皇上平安順遂,早點親政,造福黎民百姓,創大齊盛世。”

平心而論,她撫養過趙禹一事,還輪不到她一個太皇太妃來說感謝。

總覺得,這件事情另有隱情。

“郡主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。”太皇太妃停下腳步看了看蘇景姝,笑盈盈地說道,“哀家知道你們晉王府的顧慮,也知道太皇太後對楚大人即用又防,不過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,局勢就不會出現你們擔心的那樣,你記住,程家以及太皇太後只能為朝廷所用,但不能掌控朝廷,哀家絕對不會讓皇上走他父親的老路,哀家要讓他永無後顧之憂,成為一代明君。”

月色下,太皇太妃的臉顯得格外冷艷疏離。

就連笑容似乎也變得深邃莫測起來。

“有太皇太妃這句話,我們就放心了。”話說到這個地步,蘇景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太皇太妃早些年得寵,在宮裡的地位並不遜色於太皇太後,她唯一所缺的,就是沒有家族的助力,以她的醫術和聰慧,要想來個狸貓換太子,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
若趙禹不是她嫡親的孫子,她絕對不會如此用心謀劃。

至於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,怕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。

對蘇景姝而言,趙宗稷的身世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是站在他們晉王府這邊的,後宮有這麼個人盯著太皇太後,晉王府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。

趙承宴在宮裡被眾人起哄喝了好幾杯酒,他知道蘇景姝聞不得這麼重的酒味,回府後就去了浴房洗漱,還自覺地喝了醒酒湯,蘇景姝見他態度很是不錯,倒也沒說什麼,讓他滴酒不沾,貌似也不可能。

溫情過後,兩人都沒有睡意,趙承宴見她翻來覆去地不睡覺,長臂一伸,又把她攬進懷裡,語氣慵懶:“在想什麼?”

“太皇太後一共幾個孩子?”蘇景姝問他。

“據我所知,她就生了先太子一個孩子。”趙承宴伸手摸了摸她的臉,“怎麼想起問這些了?”

“今晚碰到了太皇太妃,跟她聊了幾句,聽說她年輕時一直得寵,她就沒有過孩子嗎?”蘇景姝越發相信自己的判斷,趙承宴想了想,“聽說太皇太妃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,祖母那一輩的人都知道,只是這些是宮裡的傷心事,平日裡無人提及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蘇景姝心中明了。

“她說什麼了嗎?”趙承宴疑惑地看著她。

“沒有,都說了是閑聊。”蘇景姝往他懷裡靠了靠,既然太皇太妃不想說破此事,那她也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挑明,趙承宴若是懷疑,他自會查清。

月色如水。

透過紗窗上無聲地灑在床前,靜謐美好。

“景姝,有你和孩子相伴的日子真好。”趙承宴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,“無論什麼時候,咱們一家都要永遠在一起,好不好?”

“好!”蘇景姝柔聲答道,“咱們永不分離。”

似水流年,歲月靜好。

世間有你,人間值得!